城东小礼堂的门口，悬挂着“延寿堂”三个红色大字的横幅。年过花甲的退休工人韩寿和危财凤夫妇，前几天进堂听取了养生延寿讲座，并免费领取了价值百元的“延寿宝”胶囊。次日第二次进了“延寿堂”，夫妇俩又被工作人员热情地安排就座。

延寿堂内播放着欢乐的歌曲，老人们交头接耳，话声嘈杂。时至9点，满面红光的女主持人手拿话筒大声道：“敬请各位长辈亲人安静。延寿讲座，现在开始。今天请研制成功‘延寿宝’的大专家曾教授现身说法，介绍服用‘延寿宝’的切身体会，大家热烈欢迎!”站在台下两边的工作人员，带头使劲鼓起了掌。

在热烈的掌声中，曾教授健步走至前台，向大家深深鞠躬，含笑道：“各位兄弟姐妹，看我多大年纪了?”女主持人插话说：“大家抢答，答对有奖。”韩寿举手快答：“四十七八!”曾教授摇了摇头：“不对!”危财凤站起来说：“五十二三!”女主持道：“也不对!”台下沉默片刻，又一老人道：“五十四五!” 曾教授说：“谢谢大家关心。其实，我已年过古稀，七十有一了。”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接着，曾教授畅谈了自己带领专家团队研制成功神奇的“延寿宝”后，坚持试用多年，不仅防止了高血压，高血脂和高血糖等疾病，而且大大减缓了衰老。同时，他还讲述了服用“延寿宝”的危重病人转危为安的生动事例。

曾教授讲完，女主持人说：“‘延寿宝’是世界首创的长寿保健精品，大家需不需要?”台下回答：“需要!”“是真需要，还是假需要?”“真需要!”女主持人玉手一挥：“好，就这样吧!今天来了80多人，我们决定，送给每人‘延寿宝’一小盒，价值330元，可服用18天。但要考验一下，如真需要，每人当场交300元，向我们领取。工作人员会附一张收款凭证，以便凭单退款。”听女主持人说要交钱，不少老人犹豫起来。韩寿和危财凤也认为：“就算‘延寿宝’有保健效果，但是太贵了。如果钱退不回来，就不合算。”于是夫妇俩只付300元试领了一份。到场的也只有20多位老人付款拿到了“延寿宝”。最后女主持人说：“各位长辈亲人们，我们是绝对守信用的。今天交钱的人，明天上午8点把收款单带来。公司工作人员会凭单，一分不少地把钱退还。同时，我们欢迎明天有更多的亲人们进‘延寿堂’，公司肯定会给进堂的人更大的惊喜。”接着，主持人叫大家排队出门，每人又赠送一份纪念品。

第二天上午8点钟，韩寿夫妇第三次进“延寿堂”，真的拿到了全部退款。接着，他们又倾听保健专家洪教授讲述“延寿宝”养生的重大意义。女主持人说：“今天洪教授说得非常对。金子银子票子，不如有好身子。坚持服用‘延寿宝’，延长寿命身体好。活到九十不算长，超过百岁也不难。”韩寿站起问道：“到底要服用多久，才能达到延寿效果?”女主持人立即告诉大家，服用“延寿宝”3个月后，才能控制“三高”;服用6个月后，“三高”才能下降;连续服用1年，才可防止心脑血管等疾病的危害，达到延寿效果。并说经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不在电视上做“延寿宝”广告，将省下的大量广告费直接用于真正需要又能积极宣传“延寿宝”神奇效果的人。接着她拿出两大盒“延寿宝”说：“今日是6号，我们准备赠送给来的新老朋友，每人两大盒‘延寿宝’，价值6600元，可服用360天。”台下的人们听到这里，兴奋地热烈鼓掌。但是女主持人转告：“公司经理说这次还要考验大家一次。因此，请真心需要的长辈们，当天下午3点之前，自愿来刷卡或交钱领取‘延寿宝’。名额有限，越快越好。8号上午8点，公司照样凭收款单，给今天交钱的人全额退款。”最后她放大嗓门说：“敬请各位聪明的长辈，千万莫错过这个养生延寿的机会。以后再想要，就要全额付款了。”

邱寿夫妇回家后思量：看来这家公司是真守信用的。昨天怕他们不退钱，只获得一份赠送，今天绝不能错过机会，必须争取“双丰收”。于是财凤从抽屉里拿出银行卡，与韩寿第四次进了“延寿堂”，刷卡13200元，每人拿到两大盒“延寿宝”和6600元收款单。8号上午，韩寿夫妇带着两张收款单来到了“延寿堂”门口，但是却进不去了。原来“延寿堂”大门紧锁，里面已经人去堂空……

(杨炳煌  作者单位：福建则刚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