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七夕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铭记那个美妙微醺的夜晚,只身前往厦门鼓浪屿休憩,只为度过一个闲散的七夕。 天色尚早,她便带上美味佳肴,走到沙滩上。静默而坐,看着潮涨潮退的海浪,星月亦静好。满天闪亮的繁星,杳然无声地,恰似那点点欲明未明的情愫。 小酌茶酒,倾心聊天。如此,一晚夜色倏忽而逝。其实,未曾有任何动人的情节、动听的话语,她亦未曾收到鲜花和礼物。陪伴身旁的,只有还算不上情人的他。 她一脸幸福地,向他诉说一些和七夕有关的往事:“有一个男子,今年的七夕终于不再打电话给我。若干年过去了,每年我们只通一次电话,那就是在七夕夜。谈话良久,我笃信他会爱我疼我一辈子。我想我会永远留驻他的心底。但他总归要有自己的归宿,我给不了他幸福。我愿意为他祝福……” 他亦只是侧耳微笑地点点头。过去之于她,他没有意见。或者,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回忆。 稍过一会儿,月亮和星星都被云遮掩了。风于海平面上毫无阻拦地刮着,天凉似秋。海浪声于静寂中渐渐清晰,一波接着一波,轻拍在谁的心房?她忽然忆起一句诗:“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俩人相伴互相搀扶脱了鞋子,她将脚跷于另一把椅子上,做了一副舒服的姿态,半身倚靠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开话匣。她扭开随声听,倾听远方传出似有若无的飘渺歌声:“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她的心猛地有一些悸动,是忆起那些消逝的誓言,那些盛放又凋谢的花儿,那些爱过又分别的人,还是那些不愿再惦念的往昔? 如此,流连到午夜,仍不舍离去。 回旅馆的路上,穿过鼓浪屿昏黄路灯掩映下的逶迤小巷,鼻尖嗅到花草馥郁的芬芳。鼓浪屿的万家灯火,与老建筑古色古香的门楣、回廊上耐人寻味的光影交错。偶尔,有一只黑色的野猫倏忽蹿过,摄人心魄。 鼓浪屿的夜安静沉稳,海风吹拂旅馆内的树叶簌簌作响。她一直保持着清醒,心事同窗外的风一起辗转回旋。 翌年的七夕,她和他也相隔两地。她意外地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人已远离,原来想念还贮存于心间。她挂完电话,忆起刘若英如是唱:“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如歌情怀的爱恋,委婉内敛的七夕深夜,却仅此一回。一些故事总开始得绚烂,结束得仓促没有理由,偶然复刻回忆,除了惋惜疼痛之外,何必再有多余的感情,来影响当下又一个七夕夜的到来? 今夕七夕。她许愿给了古老的牛郎一个约织女的借口——鹊桥传说。但愿有情人两情相悦,金风玉露相逢,幸福美满! (王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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