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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古厝融入当代城市的肌理

2019-08-12 12:08:59 来源:福建法治报

习近平总书记《<福州古厝>序》引起社会反响之大,可以说是“刷爆”了近期的媒体和朋友圈。文章不长,承载之重,却是满满的家国梦、故园情。回顾上世纪90年代因旧城改造而兴起的大拆大建之风,重温序言,愈发感受到文章的言近旨远、阐幽明微,比如当中提出“在城市建设开发时,应注意吸收传统建筑的语言,这有利于保持城市的个性”,这样的命题需要我们用心去回答。

轰轰烈烈的旧城改造此起彼伏,“镜头”往往赶不上“推土机”的速度。不可否认,对于历史建筑的保护和利用,历来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话题,原住民对城市生活品质的合理追求,原有居住环境不尽如人意……如果一味反对改变,让原住民刷马桶、用煤球生火,这才叫“原汁原味的保护”,那么游客眼中的风景,何尝不是当地人的一种痛苦?

城市不发展就没有生命力,若因发展而伤其独有风貌,也会磨损城市的生命力。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创始人冯纪忠说过:“我也不是绝对反对拆,但拆了以后不能改变城市和居民的性质。旧城改造,主要是不要把这个城市最主要的生活全都重新再来过。”洋头口青砖老楼,曾经是福州茶亭街的地标建筑,在拆迁大潮中最终没能保住。拓宽后的道路,大得让人觉得有些“空荡”。有人若有所失,甚至说“至此,茶亭老街彻底死去”。讲述福州前世今生的故事,现在又少了一个物证。

福州火车南站站前广场西侧,围着一座带有鞍形风火墙的老房子,那是民国时期海军上将陈绍宽的故居。有赖于各界人士的奔走呼吁,这座名人故居摆脱了原本被“搬迁”的命运。然而在某些人眼里,这个“钉子户”矗立在新广场上显得突兀,不知该拿它如何是好。

台湾学者李清志游走于日本京都的巷弄时,常看到两栋高楼间夹着小巧却老旧的地藏堂(供奉地藏王菩萨),特别是“将贩卖机与地藏堂并排放置”,让他觉得“更是奇特有趣”,由此感悟道:这样的画面似乎传达出科技与传统的冲突对比,但仔细思量后发现,这两个不同的街头装置其实拥有相同的功能,同样是满足邻里的需要,一个满足生理上的需要,另一个满足信仰上的需要。

试想一下,一名外地游客搭乘现代化的动车,风尘仆仆地走出福州火车南站这个新地标,入眼的是一座民国老建筑,若在紧挨故居的广场一角,设个露天茶座、咖啡屋,让游客歇脚后,再走进这座称得上“福建窗口”的老房子,从中一窥福州在百年风云中曾有的底蕴和大气,会有怎样的一个“百感交集”?

评价历史建筑保护与利用成功与否,实质是探讨局部建筑和整体城市、时代特征是否适应的问题。如果拼命保住的仅是一座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的老建筑,结果还是失败的。今之林森公馆,孤零零地立在福州仓山程埔头,附近是嘈杂无序的商业街区。在这里,我们看到的只是一栋老屋,却触不到原有的“灵魂”。

要夷平一幢甚至一片老建筑,或将之围起保护并不难,而要将这些建筑融为城市公共空间的一部分才见功力。日本学者西村幸夫在《再造魅力故乡——日本传统街区重生故事》一书中,描述了理想的人居环境:在传统社区改造过程中,要秉持既保持历史所赋予的厚重,又能散发出时代气息的理念,着手将传统社区改造成这样——既能让老年人缅怀、触摸到过去,又能让年轻人在时尚的空间中释放出激情。

厦门曾厝曾氏宗祠的“古为今用”,全新阐释了这一“包容”的城市精神。闽南祠堂内依旧高悬牌匾,供奉着木雕朱漆描金的祖宗牌位,但新添了吧台、藤椅,摇身一变为时尚的咖啡馆。改建方案只做了“加法”,没有破坏原有的物件,像在宗祠这样的开放式空间无法安装空调,设计者便在屋顶上安装喷淋系统,细密的水雾笼罩整个祠堂,降温效果还不错。按照约定,清明和冬至两日,咖啡馆要整体撤出,将空间还给曾氏子孙;族人平时可以自由进出祭祖,每天早晚上香的传统依旧保留。以往宗祠长期锁门,冷冷清清,对于今日的变身,一位曾姓村民评价说“老祖宗也喜欢热闹”。这里成了厦门“老外”最为集中的休闲场所之一。

总说要“以人为本”,而城市建设又何尝不需要“待城如人”的态度?古民居、老街巷和宏伟的古建筑一样重要,都是特有的城市肌理,只有下番心思将之融入城市肌理,衬出新地标的“新”,才能真正让我们的城市轮廓变得更为丰富。

(谢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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