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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功罪任评说

2019-08-15 12:13:37 来源:福建法治报

读《武则天传》

武则天,作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历来褒贬不一,纵使千年之后,仍是人们街谈巷议中津津乐道的话题。为这位颇多争议的人物立传,兼具作家和学者身份、擅长英文与母语写作的林语堂,运笔从容,张弛有度,拂去史书上的烟云和风尘,用文学的笔触,将一位颠覆男权社会、夺取帝位的女性强悍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让读者穿越时间的迷雾得以一窥真相和一睹“芳容”。

如果说,《京华烟云》是林语堂小说的扛鼎之作,那么,《武则天传》则显示了他在人物传记上的学术造诣。令人莞尔的是,文本叙事中不时可见他的幽默才华,就像乌黑的天空突然闪现光亮一样,这似乎是他特有的写作风格,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全书从唐高宗孙子李守礼的自述开篇,以他独特的视角对武则天生平事迹进行了描绘。他对武则天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祖孙感情,对她亲祖母身份也心存怀疑,言语中自然饱含个人好恶,多有不敬之辞,他更愿意将她看作“荡妇、魔鬼和失败者”,这在当时的情势下,简直是大逆不道。而书中这些带有倾向性感情的表述至少是作者所赞同或默认的,因为林语堂手中操持着一支判明是非曲直的如椽大笔,而给他资料依据和佐证的是《旧唐书》和《新唐书》这两部可信度较高的史书,相信他的许多观点深受这些“故纸堆”的影响。

“狠毒、善变、工于心计……”这些都是后人给武则天贴上的标签。当我手不释卷地通读完全书,深感对武则天的评价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和道明。她从一名普通侍妾跻身为皇后再问鼎皇位,步步惊心、招招动魄,显示了她超强的手腕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志。可以说,她对皇权的追求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对通往个人政治巅峰的道路上的任何障碍,她可以不择手段进行无情的清除,不惜谋害家族中人甚至亲生儿女,以保证阴谋实施的成功和权力地位的稳固。从她对王皇后、萧淑妃的嫁祸和罗织罪名,对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一批元老的打压,对周兴、来俊臣等酷吏的利用,即可看出她的残忍、圆滑和精明以及权谋运用上的“长袖善舞”,这也是她最为人诟病的地方。至于对她私生活方面的指责,无非是揭批她与“面首”及薛怀义等情夫们之间的纵情声色、秽乱宫闱。这些丑闻在当时就风行朝野,路人皆知,成为市井酒肆的一大笑谈。其实,稍有理智的臣民,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君王治国才干与仁义道德齐备,只是事与愿违罢了。虽然武则天背负着暴虐、冷血、淫荡的恶名,但在政治上并非昏庸无能、一无是处,她曾提出“劝农桑、薄赋徭”等十二项政治改革,大力推行和革新科举取士制度,召回并重用狄仁杰等一批贤良忠臣……如是举措,足以使她获得政治家的一席之地。

掩卷而思,武则天是她所处时代的至尊王者,创造了许多男性皇帝都难以企及的辉煌和成就。但是,她的个人品行常为世人所不齿,这种相互交织的历史评价一直延续至今。在陕西乾陵,相传是武则天自立的一块无字碑静默地矗立着,饱经岁月的侵蚀,它似乎想向人们倾诉点什么。

(蔡旭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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