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我曾奉父命，参与护苗赶雁。而今想起，仍是件值得回味的趣事。

父亲兄弟5人，人多田少，分家后，又在大坡顶开垦了一亩多的山田。坡高路陡，虽在山上，土质肥沃，春种花生，秋撒麦种，收获颇丰。当麦苗出土时，正值雁南飞之际。那绿油油的麦苗，恰是雁群的美食。路过雁阵，往往会徐徐降下，饱食一餐，再续航程。这时就要及时驱赶，否则，会影响来年收成。胞兄参军后，赶雁的任务，就落到我的头上。

每当雁声传来，我就站在家门口，注视它们的去向。倘若降在大坡顶，就要迅速赶去，隐蔽趋近，点燃一颗鞭炮，驱赶雁群，保护麦苗。雁是有“纪律”的禽类，不但会列队飞进，落地还会派出“岗哨”，以防不测。以后发现，只要惊吓看护雁，无须鞭炮，群雁也照样飞离。我至今记得，看护雁高昂着头，全神贯注，警惕周围“敌情”的样子;只要向“岗哨”抛一小个石块，或大喝一声，看护雁即发出警报，“呼”地一声，整个雁群就腾空而去。

我惊奇动物有如此护群的责任感。曾询问父亲，雁的“哨兵”会轮岗吗?父亲想了想答，大概会吧。我听了心里释然。想想也是，若老由一只雁值岗，它岂不饿着肚子。雁虽有护群“纪律”，但毕竟是禽类，其智力无法分辨是非界限，故会啄食农人麦苗。雁群不但会安排“哨兵”，还会换岗，这事多有趣。

一年一度秋风劲。人字行飞，声声雁叫，对雁的印象还是十分美好的。少时经历，趣事长忆。

（陈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