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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鞋

2022-09-19 10:57:57 来源:福建法治报

退休了,脱下西装革履,爱穿起宽松的休闲布衣和布鞋。布鞋,对于上了一定年龄的人来说,恐怕并不陌生。说到“布鞋”二字,我便会想起小时候母亲一针一线缝制布鞋时的身影。那时,家里8口人仅靠父亲每月70多元的一份工资维持拮据的生活。那些年要想买一件新衣服、穿双新鞋常常是种奢望。为了维持生活,节省开支,母亲每年都要为我们做布鞋,我们兄弟姐妹都是穿着母亲做的布鞋长大的。

母亲有一个专门用来做布鞋的簸箕,里面放着针头绳线、顶针、锥子和大小不一的布块等做鞋工具。做布鞋是既辛苦又繁杂的劳动,需要好几道工序。首先要纳鞋底,纳鞋底先要打布壳,母亲把破布、残布,不管是黑的、蓝的、白的、花的都收集在一起,洗干净晒干。然后找来一块门板,把事先打好的浆糊,均匀地涂刷在上面,接着把一块块破布拼凑一起粘在上面,然后在上面再涂上一层浆糊,又粘上一层破布,直至粘上数层,达到一定的厚度才算完工。布壳打好晒干后,母亲根据我们每个孩子脚的大小尺寸,开始剪鞋样,搓鞋绳、纳鞋底。纳鞋底也是又细又苦的活,母亲把剪好的鞋底样摞在一起至少四层,然后一针针地纳。布鞋做得好不好,关键要看鞋底纳得牢不牢,针线越细越密,鞋底越经久耐穿。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母亲一有空闲时间就纳鞋底,特别是每年快过年了,为了孩子们有新鞋过新年,母亲总是加班加点地赶活。晚上是纳鞋底的好时候,我们常常在一旁看书做作业,母亲就聚精会神地纳鞋底。当我们兄妹几个入睡后,陪伴母亲的永远是一盏如豆灯火。母亲上一针下一针地纳鞋底,不时将针在头发里擦擦,藉头上分泌的油脂来起润滑作用,便于拔针。柔和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母亲慈祥的面容,灯光里我看见妈妈的两鬓慢慢地生出银发。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妈妈总是一直在忙碌着缝呀、纳呀,把辛劳和疲倦织纳进她的额头、眼角,用自己的黑发银丝缝制希望,把幸福、喜悦一缕缕纳成对子女的期待。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母亲做的布鞋、缝的衣裳为什么格外温暖,因为针针线线都有她的目光和手温,每一个针脚都藏着她温柔的心跳。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每当我读起唐朝诗人孟郊的《游子吟》,便会想起母亲佝偻着背在灯下做布鞋的情景,想起母亲那双饱经沧桑、布满皱纹的双手,母亲把对子女的关爱一针一线地纳进厚实温暖的鞋底,慈母的爱象涓涓细流,流入我的血液中……

一个人长大后,才会体会到还是妈妈纳的布鞋美。正如那首《中国娃》里面唱的:“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站得稳走得正,踏踏实实闯天下。”随着阅历的增加,更加理解了母亲的那句“穿布鞋走正路”蕴含的人生哲理。无论身在何处,一双饱含亲人祝福和惦记的布鞋,尽管走的是纵横交错的路,心怀感恩,就不会走偏走错。

(杨怀荣 作者单位:三明市中级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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