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河暗涌  方显智勇

船身摇晃，打在江面上的月光随波荡漾。

快艇的探照灯在漆黑的江面上倏而闪过，又锐利地咬住静默着的疑似非法采砂船舶。福州市水政监察支队执法人员将驾驶室旁的窗户打开，冬夜凌晨的冷风混着发动机的隆隆声灌进舱内。

“再靠近一点点……”执法人员只得提高音量和舵手交流。待快艇与疑似非法采砂船舶靠近并登船检查后，执法人员却有些意外，“船舱是空的、船舷是干的，也没有发现采砂设备。”

执法人员对举报水域多番巡查后，发现也许消息并不准确。无奈与支队领导通话确认后，决定先收队。快艇掉了个头又逆流而上，向闽江上游湾边水域开展新的巡查……

在闽江上，“采砂”这个词能够刺激许多人的肾上腺素。不法分子对利益的贪心、沿江村民对盗采的忧心、水政监察对打击的决心……不同的情感态度相互交织，激荡起闽江砂河盗采与保护的斗争长卷。

利益驱使铤而走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用这句话形容非法盗采人员的贪婪毫不夸张。

台风天成为非法盗采者最期待的日子。当所有船只都回港避风，他们却冒着风险选择在此时“博一把”，顶风出船盗采。遇上风平浪静的夜晚，他们会匿名向福州市水政监察支队提供虚假的举报线索，调虎离山后在另一处悄悄盗采。以前，借人多势众壮胆的暴力抗法情形也偶有发生。

“现在盗采手段也越来越隐蔽，几乎所有船只都是改装过的。”福州市水政监察支队一大队队长说。

查获闽侯县浦口村违法采砂点，销毁采砂机具。

早期，非法采砂船的抽砂管是裸露在外的，但是这类采砂船通常多设计一个进水口，一旦被执法人员发现，为避免船只被查扣，盗采者会在第一时间打开进水阀门使采砂船在几分钟内沉入江中，人员跳江逃逸，待执法人员离开后再将船身打捞起来维修，继续使用。后来，这些人又将采砂设备改装成通过液压控制，一般情况通过外观都无法找到采砂设备。现在，又翻新“蚂蚁搬家”式盗采，每次抽砂的时间长度、体量都被控制在较小的单位内，河砂一抽上来，就让运砂船马上运走。

“甚至运砂船也是改装过的。一旦被执法人员发现，他们就把甲板闸口打开，几分钟后，所有的砂子都卸到江中。”执法人员说。

于砂河涌动处，与盗采者斗智斗勇。这已经成为福州市水政监察支队的工作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