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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车轮滚滚,故乡的强烈气息透过车窗玻璃扑面而来。曾经承载过求学、工作、生活多少时光和脚步的回乡路,即使泼上了柏油,也无法改变那份泥土的芬芳。马路边,在风中摇曳的树木、绿草、野花,都像在迎接归来的游子。 故乡,我回来了。 蓝天白云下,永远不变的一座座翠绿山峦,以及山顶上站立的、长高长大却依然挺拔的松柏,在时光匆匆流逝中,变成留在这个时空的不朽,留在游子心中的永恒。 随着车子拐进村庄,我摇下车窗,感受着凉风吹拂到脸上,如故乡轻柔地抚摸,眼见之处,虽有重新改造或拔地而起的新建筑,虽有不曾见过的新面孔,但这片土地的气息依然不变,熟悉的乡音入耳,似翻开一本名为“故乡”的相册,勾起剪不断的美好回忆,一切的一切,亦如一把开启记忆宝盒的钥匙,盒子打开,满是故乡的味道,永远难忘。 幕布拉开,眼前的那条小河、那座石桥、那片稻田,是梦中无数次徘徊的风景;那栋房子、那个菜园、那些石阶,是记忆中无数次循环的影像。 “爸妈,我回来了。”此时正在楼上打扫阳台卫生的父亲和在厨房忙碌做年糕的母亲,听到声音迅速从被拉开的门帘下先后走出,“回来啦!”母亲笑意满满,平日不苟言笑的父亲也同样带着笑,额头增多的皱纹娓娓诉说着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的印记和故事。 抢着接过我手中的东西,“干嘛带这么多东西。”父亲似是责备地说道,东西其实并不多,但我知道,一向节俭朴实的父母不希望我破费,同时也心疼我提着受累,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是他们想要一直呵护的孩子。那一刻,我也懂得,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别人如何看我,父母永远都会视我如珍宝。 冬日暖阳洒在家门前的空地上,也照在一块不到5平米的菜地上:几根约2米长的竹竿上爬满绿藤,绿叶装饰着藤蔓,藤上挂满绿色的荷兰豆,如翡翠般清新;几棵花菜已然成熟,绿色的菜叶如一双双手掌托着一颗颗乳白色的大珍珠,叶面上还有水珠滚动,似昨夜的雨滴不愿离去;加之翠绿的香葱和芹菜相伴,小小的菜地一片生机勃勃,令人欣喜。 母亲不停地和我讲述着各种家事,告诉我半年多,和父亲一起重拾竹编工艺技术,虽然每天赚不到50元,但也算赚了一点家用;带我看了家门口那棵种了多年的树葡萄,枝干上点缀密密麻麻的“小宝宝”,有几粒已长成手指大的“绿葡萄”,还有那棵黄皮果,花开满枝头。母亲笑着说,这两棵树今年应该会有不错的收成。 可以感受到,诉说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母亲带着满满的成就、满足和开心,却不觉得有一丝辛苦。或许,只是因为这份能够减轻子女负担的骄傲,能够带给子女甜蜜的馈赠。静静地听着,有两个字涌上心头————踏实。他们没有过多的欲求,有的只是踏踏实实的生活态度,用双手创造生活,小小的成就足以让他们感到幸福。他们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底色。 到处走走看看,熟悉的感觉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蔚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一束阳光照在小屋墙面上,照在我身上,温暖如煦。“回家真好,真舒服。”说出心底由衷的感受。“老家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好看的呀?”母亲笑着回答。她不知道的是,作为生命的源头,老家已成为心灵的圣地,有这片土地在,有这个小屋在,有他们在,就足以让我深感安闲自得。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要分别了,又一次要和老家说再见。父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大袋蔬菜,那是他们一早在菜园里摘好的,说自己种的菜吃起来放心,还有芋头糕、红糖年糕、蛋燕,都是他们昨天刚做的,因为知道我爱吃。 “慢点,要照顾好自己。”“你们也要保重身体,不要太累了。”难舍难分的心情溶解在相互的叮咛中。摇下车窗,挥手道别间,看着父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熟悉的故乡渐渐在车轮下后退,滚烫的泪水不自觉盈满眼眶。 故乡的这片土地,故乡的这片天空,给我太多温馨美好的回忆,太多难以割舍的情愫。走近你,莫名安心;离开你,莫名失落。 但我知道,无论走得多远,有父母的故乡,始终是牵动风筝的线,是即使树高万丈也忘不了的根。 故乡在这里,故乡在心里。 (林祥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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