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田产论》

上官子健 著

人民出版社

我国是个农业大国，党中央历来高度重视“三农”问题，在新形势下，涉农问题面临着新挑战。面对挑战，也需要专家学者的智慧与贡献。近读上官子健的《户田产论》(人民出版社2023年6月版)，可谓大为震撼，很受启发。上官子健是个“90后”青年才俊，能就“三农”问题提出“户田产论”这样一个命题，并且进行深入分析，形成了其理论架构，我为之佩服。我以为《户田产论》至少体现了作者以下几个方面的智慧和贡献。

原创性。户田产，是个新名词，也是上官子健的原创性贡献。户田产，是指以每户家庭为单位，在乡村享受经过金融化改革的房产与田产“二合一”的农业资源型资产。提出一个新概念，沉淀着作者对农村历史背景的宏观把握，浸透着他对当下乡村振兴的科学审视，也饱含着他对农村未来发展的深刻洞察。上官子健在书中，就户田产背景进行考察，对户田产概念的由来、释义、本质特征等都作了详尽论述，为读者厘清了这个原创性概念的基本轮廓。在乡村振兴的道路上，在不断深化改革的道路上，我们需要这样原创性的贡献。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联产承包责任制、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农村城镇化、乡村全面振兴等，都成为我国农村不断发展的标识性话语。户田产，在我看来，既是经济学范畴的概念，其落脚点是“产”，即“资产”，但同时，它又是社会学的概念，探究的是农村社会关系的重新构建。它甚至还是生态学的概念，阐述了户、田、产三者之间的生态关系，描绘了户田产未来的生态图景。对上官子健的户田产，可能还有个接受的过程，但无疑为乡村全面振兴提供了一种思考和路径，其原创性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前瞻性。上官子健善于思考，他说，户田产的想法是受房地产的启发，把中国以往城市化过程中成功的房地产经验从城市引向乡村，对乡村土地进行类似城市房地产的大开发。就这个话题来说，是大胆的构想，但其中如何保住18亿亩耕地面积不受侵害，又能推动乡村振兴、农村持续发展等，显然是需要思考的问题。上官子健在回应这些问题的时候，既从现实出发，比如，他阐述了户田产是向现代农业转型和发展生态农业的需要，是为9亿劳动力就业开辟新路径的需要，是解决中国人口少子老龄化的需要，当然也是践行新时代新发展理念的需要。在户田产的功能价值上，上官子健更是对未来农村发展进行了描绘，对如何发展农村经济、提升劳动力水平，如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在新型集体经济与户田产综合体之间寻得平衡，以及如何面对人口老龄化，如何提升人居的舒适度，甚至如何保护农村土壤、走生态之路等都进行了系统阐述。这些阐述，是基于当前农村的现状，更是放眼未来，系统描绘了未来乡村全面振兴的蓝图。

人文性。上官子健为什么会提出户田产论呢?我以为，是他对广袤田野的深情厚爱，是他的危机意识，是他浓浓的人文情怀。他在前言中说，他三年前就萌生了户田产这个新想法、新概念和新思路，主要是从居安思危、粮食安全、深化农村改革、落实乡村全面振兴、保持农村社会稳定以及赓续中华农耕文明等方面考虑的。但我以为，是他大学一年级的一次社会实践对他触动很大，他在福建龙海发起成立上千人的“龙海市白水镇希望之光志愿者队”，并任队长。该志愿者队的服务对象原本为农村留守儿童，但在服务中，他发现很多留守儿童的父母返乡后无法利用土地或耕地维持家庭生计收入，更难以致富。没有资金的支撑，创业无从转化为实际行动。在这种情况下，上官子健就在思考，如何有效利用土地，并通过土地转换以及项目带动等，让农民的口袋鼓起来。这次社会实践，让他与农村、农民结出了感情，同时萌生了帮助农民打造“金锄头”“金扁担”来土里刨金的想法。也正因此，在乡村全面振兴的背景下，户田产孕育而生。治国之道，富民为始。读完《户田产论》，上官子健那种希望乡村全面振兴，希望百姓安居乐业，都能过上好日子的情怀，跃然纸上。从这点上说，《户田产论》是一本理论专著，更是一本人文读本。

实践性。上官子健大概也是成长于乡村，在户田产理论构建中，他非常接地气，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他对户田产既有理论的阐发、释义、价值构想等，更有实践的具体步骤和实施办法。比如他对户田产面积的设置，就非常细致，列出了“小户”“中户”“大户”“集体户”等不同类型，充分考虑到农村发展的不平衡、多样化问题，具有很强的操作性。再比如对户田产类别的设置上，列出了“城内型”“城郊型”“景区型”“山区型”“丘陵型”“平原型”“康养型”“偏远型”“林业型”等不同的类别，目的就是满足不同人文地理条件下，不同区域建设、不同功能设置的选择。当然，上官子健的户田产理论构建是宏大的，要实施起来涉及方方面面。上官子健也看到这点，因此他建议，户田产的开发应当坚持循序渐进的原则，他开出了“从大城市内部有山区的地方零散开发入手”“向名胜景区周边地区进军”“向发达地区的山区拓展”“向广大农村进军”这样循序渐进的策略。为了摸清情况，他还深入杭州、重庆等大城市，对大城市城外的山区进行考察，列出了大城市内部山区零散开发的实施思路，并对实施过程中的成本进行了核算，对投入及产出比，都作了详尽的分析。我以为，这样扎实的考察与分析，对决策者进行土地交易、土地开发利用是大有益处的。

在上官子健看来，户田产可以作为深化农村改革、全面振兴乡村的一个战略突破口加以重视，还可以作为我国接替房地产的下一个重要经济发动机加以关注。当前，我国经济保持长期稳定发展的趋势没有改变，全面振兴乡村的战略实施成效日益凸显，但我们也应该看到我国经济增长的乏力以及外部环境的干扰等造成的不利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上官子健的户田产论或许正恰逢其时，他在为我们描绘广大乡村广阔无限的新经济蓝海时，也为我们未来的实践提供了一种选择。

（汤伏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