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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几朵野花

2024-04-15 15:42:31 来源:福建法治报

春到四月已深。大片大片葱绿的原野,在和风吹拂下,成了微微起伏波浪的绿海。细长的叶上柔曳曼舞,还残留着昨夜露珠的吻痕,纯净而晶莹,散发出淡腥味,宛如逝去的青葱岁月。在密绿中,倏地闪过一丝丝的光影,却迷雾般不甚分明。蹲下身来仔细看时,才发现是几朵不起眼的野花:小得如绿豆,稻穗一般累叠,是很明艳的只能用在帝后袍服上的黄,中间花蕊的颜色稍深些,四周围了整一圈的花瓣,真是具体而微的菊花。

每一个田野的孩子,都会珍藏着几朵野花的故事。

近旁的“酸酸草”,细弱的茎顶着荷叶般的叶片,花是淡紫红色的,是百合花的“缩小版”,却多了一分梦幻的色彩。那茎拗断后微酸,很能挑逗你的味蕾。而每根茎中都有根白色的“筋”,能直拉到叶下,去了外面的茎,孩童们便能把它们缠绕在一起“斗酸酸草”了。结果总是有赢有输,那清脆的笑声散落开来,就成了“酸酸草”花,简洁,明了,把整个明媚的春介绍给你。

田头地尾的栀子花,是冬日未化的雪的精灵。采下来,去了嫩黄的蕊,穿在柴草上,随着风随着水滴溜溜地转,牵绊住小半天痴痴的视线。女孩们更喜欢小心地采下,藏在衣兜里,插在发际耳旁,那股清幽馥郁便能整天弥漫在心间,连梦也缀上一抹轻笑。“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多年后,静听那首《后来》,遥望高远的天空,鼻翼又穿过栀子花的香,困顿的心突地被回忆轻扯了下。

山野最是慷慨不过的。一嘟噜一嘟噜的野草莓,像小红珊瑚珠攒成的小球,酸中带甜,色味要比大棚种植的草莓要好得远。心形桑叶下的桑葚全熟了,串串紫黑色的果子痴痴地在风里招摇,只等你边摘边放入嘴里,直吃得满嘴黑紫还欲罢不能!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红的白的粉的,没心没肺地烂漫,嚼一嚼,酸味悠长。一双双白净的手摘下嫣红的桃花花瓣,晒干后煮粥,白里缀红,那惊心动魄的美,装点了妹子桃红花色的青春!

我曾把镜头无限拉近,摄下它们怒放的姿态,放在桌面上,引来许多赞叹:“这是什么品种的花?竟然这般秀丽!”

然而,更多的野花,从未吸引人驻足,蜂蝶路过时也难留下印象,甚至没有个大名让人铭记,让人默吟时也会唇齿生香。

“云想衣裳花想容”啊,每一朵野花的心里都做过人面桃花灿若朝霞的梦。造化弄人,它们生在原野,它们微如尘沫,那只是可望不可即的地平线。于是,它们只能被淹没在浩淼的绿中,只能看到锄头的闪光,只能嗅到牛羊的粪香,只能被时间的车轮碾进泥浆。

这又有什么关系?!春风一吹,春雨一临,它们带着泪,站直身,开放出芥子花,散发出细若游丝的香,让阳光打在尖削的脸上,照样粲然地笑,照样年复一样地怒放!

“陌上花开缓缓行”,是的,那将带给你如画的意境、别样的思索。

(戴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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