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只打火机

夜深了，一辆摩托车慢慢地开进检查站，小许迅速挥动了一下示停牌。“轰”地一声，摩托车的引擎声忽然加大，但声音又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来。终于缓缓地停在小许面前。

刚才小许听见异响时，微露警戒，但随着摩托车的油门松开，声音降下来，他想也许是摩托车驾驶员刚才慌张时右手无意拧到油门了吧。

“这里是省际公安检查站，请出示您的驾驶证与行驶证，配合公安机关检查!”在老苗持械警戒下，小许迅速从驾驶员的左前边切上去，敬了个警礼。

摩托车驾驶员穿着一件灰黑色的衬衫，脚下踩一双灰黑色的运动鞋，肩上斜背着黑色的挎包。他犹豫了一下，取下头盔，一脚撑地，从自己紧身裤的左边口袋里掏呀掏，只见掏出了3只各种颜色的打火机，才把一本蓝色的证件也顺便给抠出来，递给了小许。接着他皱皱眉头，又从自己的右边口袋掏呀掏，竟又掏出4只各式各样的打火机与一个深蓝色小本子。

老苗眼里一道犀利的光芒闪过，他对着小许努努嘴，说道：“可能小T!”

这是他们之间私下约定的暗语，“偷”的第一个字母就是“T”!

小许表面平静，内心却嘀咕一声：“老苗，你不会看走眼了吧，不就多几把打火机而已，所有证件都未见异常。”

老苗迅速拔出摩托车的钥匙，盯着驾驶员。他脸上闪现的一丝慌张没能逃过老苗的眼睛。如果刚才只是直觉上的怀疑，那么现在老苗心里更有底了。他和小许互换了角色，小许警戒，他变为主盘手。

“请把挎包取下来，我们需要检查一下。”老苗声音低沉，但不容置疑。

摩托车驾驶员提高了音量，表达自己不满：“我有事，急着赶路，你们能不能利索点!”

“这属于公安机关的正常检查，请您务必配合!”老苗声音依然不急不缓，但声音饱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度。

“好吧，好吧!你们警察说得算!”摩托车驾驶员边忿忿地说，边趁着取下挎包时，眼角迅速地扫了一眼周围。

老苗又高声提醒道：“这四周围都有我们公安机关的人，你不要有其他想法，唯有老老实实配合检查!”

摩托车驾驶员终于取下挎包，递给老苗。当着他的面，老苗慢慢地拉开拉链，查获到里面竟有好几张银行卡，而且名字不同，更是搜到了一块细刀片与一把裹着黑胶皮的螺丝刀。原来摩托车驾驶员的确是小偷，细刀片和裹着黑胶皮的螺丝刀都是随身携带的作案工具。今晚他的任务是跨省去偷一家已盘点多日的超市。

小许服了，老苗果然明察秋毫。老苗则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这也是我与别人一起吃饭时碰到一件事而得到的启发。那天我们在场吃饭的人，所有打火机最后都归到一个人的身上。我私下找他聊了聊，他向我吐出苦衷：只要一看见他需要的东西，就想强烈地占为己有，而不管自己已有了多少或算不算不时之需。他曾经是个惯偷，虽已改邪归正，但总是压不下内心这种贪念。”

(沈国徐 作者单位：诏安县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