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放牧一些词(外一首)

(程杨松)

一些古老的旧词被

重新打磨

它们将再次于平面耕种

陡峭间生长

冠以门扉的姓氏

一些背井离乡的词在迅速集结

它们集体推翻日子

固定的秩序

沿一对平行的铁轨撤退

稳固的词组里

一些抛荒已久的词被

广泛找回

火塘边烤得滚烫

酒中泡得热辣

再一饮而尽

一些明亮的禁词

集中在炸裂

当它们完成红色的叙述

灰烬埋着闪电

时间集中在一天被人间用尽

一条河在迂回中打理着

浅下去的清词

它在宿命的堤岸稍作停顿

等一等

后面的涛声跟上来

故乡被雪映照

假如冬天足够深

北方的严寒被广泛抄袭

一场雪将替我轻易抵达故乡

问候每一座山、每一条河

每一个城市和村庄

一场雪唤醒的故乡

时间安静慢下来

群山缓缓起身，成为天空的一部分

田野辽阔，摊开轻盈的稿纸

即兴写下炊烟和草垛

以及几只斜斜坠落的麻雀

假如更晚一些，聚远楼将收回视野

它不再关心云朵和远方

只关心一条路送走又带回的人

凤凰湖心事泛滥

一遍遍说出当初的情话

落向它的雪，轻易被消解

像一种迷失

有人用雪堆砌出你的样子

或者于流水中写下关于爱的诗句

此时小城的快乐像是花朵遇见春天

沿着记忆一路开过去

日次透明晶莹如擦亮的瓷器

故乡被雪光映照

提示我想起

“我热爱这里，多过热爱真理”

假如黑是一种沦陷

雪或是慰藉，宛如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