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 蒜

秋分时节，勤劳的人们又开始忙着秋收，乡村到处呈现出丰收的景象。尤其是金黄的稻谷，在镰刀沙沙的响声中铺满农民小院门前的小广场，农民喜笑颜开的脸庞，如油画般映衬在稻谷上，显得格外耀眼。

秋收之余，人们又忙碌于新的播种。谚语说“七葱八蒜九薤头”，告诉我们这三种蔬菜的种植时间。又有农谚“秋分种，立冬盖，来年清明吃菠菜”，告诉我们种植菠菜的关键时间点。我望着老屋的屋檐下，当年母亲用竹子串挂的蒜种，蒜杆干瘪，蒜瓣已经脱落得差不多，如同母亲临终前那口牙一样所剩无几。这时，爱人提议道：“要不，你挖块地，我去买蒜种，种点蒜？”

大蒜起源于中亚一带，抗旱耐寒。我在老屋正东方向选择了一块向阳的菜地挥锄挖地。记得母亲曾说过的方法，翻地时要翻出许多“地沟”，把地上的杂草铲进“地沟”里深埋，如此便是给菜地上了一次最有效的底肥。再多的杂草菜地，母亲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我大汗淋漓地按照她说的方法，挖了小半天的菜地，却发现效果并不理想。那些杂草有的尾巴在菜地上随风摇曳，有的像明虾一样在地面展示着弓力，更为过分的是还有许多杂草的根一部分深埋在地里，另一部分则张牙舞爪地在菜地上表示抗议。这样的菜地如何种植呢？

爱人买回蒜种后看看菜地又看看我，二话没说便重新翻了一遍地、整畦、开沟、撒草木灰准备下种。邻居李叔拄着拐杖走到菜地边慢条斯理地说：“你妈种蒜时可不是这样随便种种的，她讲究浅种、平放、蒜背朝东南。”我心想种蒜不就是简单地把蒜插到土里吗？还有什么讲究呢？李叔用拐杖指着距离让我点蒜并解释道：“蒜不能竖种，要平放浅种，这样可以减轻土块对它的压力，让它长得轻松快乐，蒜头才会更膨大。又因为蒜叶生长是对称排列互生的，如果蒜背朝东南方向，发芽后叶子均向东南，有利于吸收太阳照射，会长得更好。”劳动人民在劳动过程中总结出的经验，真的让我出乎意料，这也印证了优秀的传统文化，是依靠劳动人民来传承的说法。

经过一天的折腾，排列整整齐齐的蒜头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在老师指挥下井然有序。夕阳余晖涂染了乡家的枫树林，远处麻雀叽叽喳喳不断地回巢，山脚下的高速公路不断地伸向远方。这一切正是母亲教育子女的那“口头禅”家训的一种写照与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