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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头的记忆

2019-11-07 12:27:36 来源:福建法治报-海峡法治在线11月7日讯

“椒盐鸭头,麻辣鸭头,干锅鸭头……”啊,我的一位兄弟搭档,一说到鸭头就双目炯炯。夜宵喝小酒,如果只上一份菜,那必定是鸭头,一人一个,把酒当歌。后来调任新单位发现,有好几个丫头都是吃货,居然都喜欢鸭头,且在掌勺方面都能露上一两手,从卤水到白灼,个个有绝活。

物以类聚,谁叫俺也好那一口呢。可是,记忆中的我,是不喜欢鸭头的呀。

老家厨房是个集聚人气的好地方,灶膛一侧的木橱永远让孩子们充满诱惑。左邻右舍聊天,客人聚会,家人议事,都在厨房。于是,爱凑热闹的孩子们总喜欢在厨房里探头探脑。说不准,我的母亲就会打开橱门拿出几片香喷喷的油渣,或是一捧酥脆脆的花生米来奖赏我。

记得,有一年腊月,家人围聚,不知要商议什么事情,父母亲不让我听。为了打发我去外头玩,母亲利索地从木橱里取出一个腊鸭,用刀切下鸭头让我去外头吃。早已对鸭腿等多肉部位垂涎三尺的我对此哪能领情,于是死活不肯出门,直至被父亲大揍一顿,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如同举着一个手榴弹一样举着鸭头离开厨房。至于是怎么吃下那个鸭头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反正觉得那一天受了天大的委屈。哪管那些年月里,父母持家的极其不易。这些腊鸭的多肉部位,可是要留到正月里招待至亲客人的。

搜肠刮肚,关于鸭头的故事还不少,只是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辛酸。我上初中那几年,家里喜事不断,有人结婚,有人做寿,家里每年都要办酒席。那是个“自给自足”的年代,置办酒席,猪要自家的,鸡要自家养,鸭要自家养,笋干要自家制作,蛋要靠家里囤放和向亲戚朋友借。单说鸭吧,家里每年都要放养一百多只。节假日里,我成了家里的“编外鸭倌”。

这个“鸭倌”不好当。小村四周杀机四伏,老鹰出没蛇放肆,那个放鸭其实不叫放,一刻都不能离远,隔三五分钟就要对着大山吼上几声。鸭子在稻田里觅食,你在田埂上随行。当鸭子行进到一个面积相对较大的田块里,随行的你有时无法确认鸭群具体位置时,只要你学一声老鹰凄厉的叫声,所有的鸭子就会抬头肃立。就在鸭群抬头的片刻,必须抓准机会观察,否则立在密密匝匝水稻中的鸭群,瞬间又会让寂静的四野回归平静。这些立在绿稻丛中的鸭头,成了一道有故事的风景。

我的母亲没有单独煮过鸭头。逢年过节,家里杀鸭子,鸭头也轮不到我吃。家里的鸭肉煮出来,基本是吃相对固定位置的。鸭的尾部肉较滑嫩,爷爷奶奶吃;我是家中的最小,吃鸭腿;叔叔哥哥吃鸭脯;父亲基本吃无人愿意问津的鸭头鸭爪。母亲是打小不吃鸭子的。

只是,我喜欢上吃鸭头这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真的弄不清楚了。

(李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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