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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不问方向,不择目的,更谈不上诗和远方地,散漫地,无拘无束地,走呀走,走在小城的公园步道上、走在城中村菜地田埂边、走在森林公园的石径小道上,任心绪飘飞,任脚程信步由缰。 向山向水向太阳。时常,我会不由自主地慢慢往山边移靠,眼球随景致灵动起来。低矮从容的庭院,爬满苔藓的青砖,婷婷袅袅的炊烟,让人滋生扣门留居的心念。院落背后的小菜园子,因为是初春,菜苗方吐露三两片绿叶芽,很是精致小巧。除了雨水的滋养和土壤的温护,托起它们的还有温润的双手。我的母亲也有一双这样的手,这双手创造的生机无数,庄稼果蔬,家禽牲畜,池塘井水,锅灶餐食,还有我,和不断向前行走的日子。 行至山脚,春意愈发浓郁,向山上望去,触目是绿,也有些发红芽的灌木,在团团绿色中更像是花朵。满眼收纳的全是清一色生的气息,心也随之激荡得厉害,仿佛有一颗种子欲噗噗钻出绿芽子,开花结果,展现一段秀丽流年。 南方的四季并不分明,绿色是主基调,点缀其间的其余色彩,也各有千秋。不同的色彩,与不同的情愫碰撞,染出不一样的诗情画意。有时,自负的情绪占上风,我便想,它们也是需要我的吧,比如我饱含柔情的眸子,擦燃温度的轻抚,编织故事的无边想象,这些或许能给它们的生活添一丝丝精彩呢? 小城周边的山我爬过不少,含云山因“朝暮间常有云气氤氲”得名,又以“闽学鼻祖”杨时尝筑室读书于此而人迹络绎。山中长林古木,鸟雀不惊,幽雅静寂,每每行至此处,心中敬意油生,耳边不禁响起先生“此日不再得,颓波注扶桑”的谆谆教诲。白云山不高,自然难有“白云深处有人家”的意境。拾级而上,随性错落的石阶间长满了密密软软的小草,裸露在外的指尖不免触碰,脚步也变得软绵绵的,像踩在柔软的云絮上。此山无云,心内白云飘,一如郑愁予先生诗中的小小岛————阳光是蓝的,海风是绿的,全凭一个心境。 崖壁生柳,是头一回遇见。这是一棵经年的柳树,躯干嶙峋,枝条稀疏,全无杨柳依依之媚态。柳树的身躯上爬满了陈旧的青苔,掩去了经风历雨的深褐枯皮。青苔掩去的不只是它的表面,还有它青春的一生。是啊,它也曾有过花枝招展的青葱时代,有人用它的枝条编成草帽,帽檐下掩着灿然笑颜,它的枝条也曾被做成柳笛,吹过爱情的歌谣,吹过忧伤的牧歌。纵是而今,绿条已然瘦短,但每一根都在奋力向上生长,没有了你侬我侬的摆风姿态,展现更多的是生命的力量。这棵柳树让我心生窃喜,我真庆幸自己是在清晨出发,若是黄昏,这柳很快将成一截剪影,继而没入无边的黑寂中,再美好也将一闪而逝。 水,会时常叫人莫名牵挂。有时,我会突然想去小城一隅看看那道河湾。河湾静若处子,我们就这样静静相对。水缓缓淌进我漆黑的眸子里,久了,便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水,融进河湾里。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又似想了很多很多,我的心空空的,却又感觉满满的,好比庄生化蝶,已然分不清水与我。常与水一起流进眼睛里的还有文字,河湾一片静谧,适合看书。我看看书,又看看水,平静的水面像支起了一方大大的幕布,文字精灵似的从书里钻出,在水面上蹦跳,荡起圈圈波纹。偶有渔船经过,我像瞥见流星一样对着渔船许愿,便是渔船驶出河湾不远就停航,我也丝毫不遗憾,愿望从心里出发,能走多远都是小确幸,心里腾出点儿地方才能重新装下更多的念想。 不远处的河堤,一片炽烈的红艳诱惑着我,原来是几株开得繁密浓烈的夹竹桃,如伞似盖般将河水洇红了一片。我用相机定格下这灿烂的一幕,也忍不住靠近合影一张。人没花俏,但这张,自己笑得多少有些明媚。花草能抚慰人心,此话不假,这片勃勃生机的夹竹桃让我心花绽放,藏匿于心底的青春的隐形翅膀轻轻震颤了一下,搅动了周遭平静的空气,生出一阵微微的眩晕感,满足而安宁。跟物交往比跟人交往容易,大自然造物复杂,但呈现的是简单天真,完美而无需挑剔,你只需要欣赏和赞美就可以了。 我的相机里记录了许多向山向水而去的足迹,有时,我会发到朋友圈里,与友人一同分享花草万物的灵性,有时,我会将其写成一些小小的文字,以镌刻铭记生活的美好。一位作家老师说,如若有心,每天都可以在行走的脚丫间找寻到快乐。是这样的,真的是这样的。 (郑雯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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